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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在的教会宗派(美南浸信会)里,为圣经无误而打的仗大概已经算赢了。但是无论是我们或者是其他赢了类似争战的福音派教会或宗派还不应该太快为此庆祝。因为保守派教会可能接纳圣经的无误性,但却拒绝在实践中体现神话语的自足性(sufficiency)。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承认圣经是神无误的话语,但却没有认真严肃地向会众传讲。
事实上,在今日的很多福音派教会中存在着对神话语的饥渴。系列讲道的标题看起来就像电视连续剧,比如《盖里甘的岛》[1]、《班尼沙》[2]、《玛丽·泰勒·摩尔秀》[3]。讲道的内容往往聚焦于通往幸福婚姻的步骤,或是在当下的文化中如何养育儿女。关于家庭关系的讲道当然是适宜的也是被需要的,但这样的讲道常常存在两个问题:
第一,圣经对这些话题的专门讲论常被忽略。有多少关于婚姻的讲道忠实而急切的传讲保罗对于男人与女人性别角色到底说了什么(弗 5:22-33)?还是我们羞于传讲经文要表达的意思?
第二,可能也是更严重的问题,这样的讲道往往是泛泛而谈,对会众来说这些讲道无非是每周左耳进右耳出。但是神话语中呈现的神学世界观和人生一切活动的基础却在沉默中被忽视了。牧师变成了像“亲爱的艾比”[4]这样的道德先生,每周重复着提供如何让人生更快乐的生活建议。许多会众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讲道出了什么问题,因为这些信息中所提倡的有道德生活,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出于经文的。无论是信徒或是非信徒都有这样的需要。除此之外,牧师们也坚信他们必须在信息中加入故事和比喻,这些奇闻异事可以让道德说教变得更充实。每个优秀的传道人都会使用比喻,但是讲道也可能因为故事和比喻而失去神学意义。
我曾听传道人常常说起福音派教会在神学上做得不错,因为会众还没有抱怨我们所教导的东西。这样的评论让我感到害怕。我们牧师有责任将神的旨意“没有一样避讳不传给你们”(徒 20:27)。我们不能根据会众的投票来决定我们是否要忠于呼召。我们必须根据圣经所要求的去讲。很有可能正因为会众从未被严肃地教导过神的话语,所以他们不知道牧师的讲道有问题。
保罗警告我们“必有凶暴的豺狼,进入你们中间,不爱惜羊群”(徒 20:29),同样他也讲到“因为时候要到,人必厌烦纯正的道理,耳朵发痒,就随从自己的情欲,增添好些师傅,并且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语。”(提后 4:3-4)。如果我们根据会众的喜好来评估讲道,我们可能在为异端准备大餐。我不是说我们的会众是异端,而是说不应当按照大众的喜好而是要按照神的话语来评估传道人是否忠心。神呼召牧师用神的话语喂养群羊,而不是用人们想听到的话去取悦他们。
很多时候,会众糟糕的胃口是被传道人培养出来的。想想看如果我们一直用道德主义的讲道喂养会众的后果会怎样?他们可能学会了友善、宽恕、有爱心,成为一个好丈夫或者是好妻子(这些当然都是好事!)。他们的心灵被温暖甚至被开启。但是只要神学基础被忽略,异端的恶狼就会潜伏得更近。为什么?不是说牧师本身是异端,他可能在他自己的神学上非常正统且有忠心。然而他将这种神学呈现在他全部的讲章之中,因此忽视了向会众传递故事情节和圣经神学。那么到了下一代或者再下一代,会众很可能会毫无意识或是不知不觉地聘请一个自由派的牧师。这个新牧师同样可以教导会众要做好人、与人为善、并且有爱心,他也会强调美满的婚姻和充满活力的人际关系。坐在下面的听众可能根本听不出区别,因为这位自由派的新牧师与保守派的老牧师的神学听起来是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因为保守派的牧师从未宣讲过他的神学。这位保守的牧师的确相信圣经的无误性但却不相信其自足性,因为他并没有向会众传讲经文的全部信息。
我们对圣经神学的忽视常常暴露出来。我想起过去十年中有两次讲员呼召听众上前来。(一次是体育场里,讲员的名字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体育场里的布道会是要做成一场福音布道会,但我必须诚实地说福音根本没有被传讲。讲员没有提到基督被钉十字架与祂的复活,也没有说到耶稣为何而死以及为何复活。同样他没有讲为什么单凭信心而不靠行为,但是仍然有上千人向前来接受呼召,毫无疑问地,这上千人会被大会当作得救的人数记录在册。但我却仍然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祷告,希望这当中至少有一些人是真正悔改的,可能他们之前在其他场合就已听到过福音的内容。还有一次相似的真实经历发生在我拜访一间教会时,传道人讲道后发出邀请,请会众“到前面来得救”,但却根本没有解释福音!
这样的布道会让教会里充满未得救的人。这些人是很危险的:牧师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得救并且救恩永不失落,但他们仍然是失落的。从那天开始,这些人一周一周地被所谓的新福音所激励,这个后现代的新福音就是:做一个好人。
解决第一部分中所说的讲道过于肤浅的问题有一个简单的方法:传道人们必须学习如何在布道中使用圣经神学。但是要学习这样做,我们需要先问一个问题:什么是圣经神学?
圣经神学与系统神学
与系统神学相比,圣经神学更侧重于圣经的情节主线。而系统神学,虽然由圣经神学提供资料,却侧重于非时间性的论述。三一福音神学院的卡森教授认为圣经神学:
比系统神学更贴近经文本身,它旨在根据每个书卷本身的特殊性发现关联性信息,并且根据它们的类别联系不同书卷。理论上来说,圣经神学是一个像桥梁一样的学科,连接可靠的解经和可靠的系统神学(当然他们也是相互影响的)。[5]
换句话说,圣经神学将自己限制于所讨论的经文范围之内。它关心在历史环境中圣经作者的中心主题是什么,并且尝试辨别这些主题的一致性。圣经神学关注圣经的情节主线——在救赎历史中解开神的计划。我们在第三部分中会进一步考量,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在上下文中联系经文与圣经的情节主线来解释和传讲经文。而系统神学,从另一方面说,则是提出对经文的问题或对当下文化哲学思考。系统神学家们同样可以探索经文中隐含且未被持续关注的神学主题。当然,好的系统神学一定是建立在圣经神学基础之上的。
圣经神学的特别之处,正如Brian Rosner所说,是“让圣经的经文决定议题”[6]。范皓沙(Kevin Vanhoozer)这样定义圣经神学的特别角色:“圣经神学是用解释的方法理解圣经,它假设神的话语是在不同的书卷中被解开和传达,以历史为条件,透过人所说的”[7],或者,“从积极的角度来说,圣经神学只对经文本身有兴趣”[8]。
在对圣经神学的定义上,卡森的表达非常棒:
“理论上来说,正如它的名字所表达的,圣经神学归纳圣经中不同的文本,将整本圣经揭示和连接成一个合一的整体,它主要着眼于文本本身的类别。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是教义圣经神学,‘全本’圣经神学。”[9]
圣经神学可能将自身限定于《创世记》的神学、摩西五经的神学、《马太福音》的神学、《罗马书》的神学,或者是保罗书信的神学。然而圣经神学也可以包含整本圣经正典,将经文的情节主线整合起来。很多时候解经讲道者将自己限制在《利未记》《马太福音》或《启示录》之内,没有考虑经文在整个救赎历史主线中的位置。他们将圣经中的经文彼此孤立起来,所讲的道是断断续续的而不是神的完整启示。Gerhard Hasel 评论说我们必须透过圣经神学“从多个角度公正地发现圣经文本所要表达的事实”[10]。这样的神学并不只是神学院教授才需要去做的,而是所有神话语的传讲者的责任。
让我们从卡森记述的方式出发[11]再思考一下圣经神学与系统神学的差异。系统神学参考历史神学的研究成果,所以发掘了奥古斯丁、阿奎那、路德、加尔文、爱德华兹和数不清的其他神学家对经文的教导。系统神学尝试从神的话语出发回应我们当下的文化与处境。很明显,任何一个好的传道人必须扎根于系统神学,向同时代的人传讲意义深远且有满能力的信息。圣经神学更加基础且更具归纳性。卡森很好地阐释了圣经神学是一个“默想的学科”,而系统神学是一个“积累的学科”。我们可以说,圣经神学是一个中介,就像一座桥梁连接了兼具历史性与文学性的经文研究和教义神学。
圣经神学在历史的背景下解释经文。这并不是说圣经神学是一个中立的或客观的学科。正如Krister Stendahl所说,要严格区别经文过去的意思和现在的意思是一个妄想。Scobie这样描述圣经神学:
“圣经神学的预设前提基于基督徒的信仰承诺,包括相信圣经是神的启示,也就是说圣经中神的话语构成了基督徒生活与信仰的标准,而且旧约与新约中的不同材料都从某个方面可以联系到一位真神在整本圣经中的计划与目标。这样的圣经神学站在圣经“过去的含义”和“现在的含义”之间。[12]
从此可以看到,圣经神学并不是单单考虑旧约圣经或是新约圣经,而是将两约都看作是神的话语。事实上,圣经神学的出发点是将圣经正典看作它的基础和标准,所以两约对于解释圣经神学来说都是必须的。
平衡新约与旧约圣经
在从事圣经神学研究时,你会发现旧约与新约有一个美好的辩证关系。新约代表着旧约开始的救恩历史已达到顶峰,因此圣经神学从定义上来说是一个叙事性的神学。圣经神学抓住神在历史中的救赎工作,而神在历史中工作的展开被称为救恩历史或者救赎历史。
从应许与成就的角度来理解圣经也很有意义:即旧约中的应许在新约中如何实现。我们要小心不要抹去旧约启示的历史特殊性,否则会看不见圣经启示时的历史背景。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又要认识到从旧约到新约的启示有其渐进性。这样的启示进程确认了旧约的初步性,而起决定性作用的词语出现在新约之中。我们说旧约有其限制并不是否定它的重要性,因为只有掌握旧约的含义才能理解新约,反之亦然。
很多人对这样的预表说(typology)抱持怀疑态度,但对圣经神学来说这是很基础的,因为圣经作者就是采用这样的归类法。什么是预表?预表是对旧约中的人物、事件、习俗将在新约的基督里实现的神圣预期 [13]。正如马太在福音书中将马利亚、约瑟和耶稣从埃及的回归用以色列从埃及离开的语言表述出来(太 2:15;出 4:22-23;何 11:1)。当然,并不是只有新约作者观察到这种预表,旧约作者同样也有发现。例如,《以赛亚书》与《何西阿书》都预言继第一次出埃及后将要有一次新的出埃及。旧约同样期待一个新的大卫,他将比第一个大卫更伟大。我们在旧约中看到一个预表的升华,也就是说预表的成就总比预表本身要大——耶稣并不只是一个新的大卫,而是更伟大的大卫。预表是对历史的神圣蓝图和目的的认可。
神是圣经最终的作者——圣经中的故事是一台神圣的戏。神从开始就知道结局,所以我们作为读者可以从旧约中读到预表最终实现的预兆。
从圣经出发讲道的时候,知道我们所传讲的书卷在整个救赎历史中的位置很重要。我这样说虽然可能会过于简化问题——要在讲道时体现圣经神学需要两个基本步骤:观察后面,然后观察整体。
观察后面——先行神学(Antecedent Theology)
Walter Kaiser提醒我们当传讲圣经时,我们要注意每一卷书的先行神学[14]。比如说,当我们基于《出埃及记》讲道时,如果我们不读它前面的经文我们就会很难将它的信息解释正确。它前面的经文是《创世记》的信息。我们从《创世记》中得知神是万物的创造者,祂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了人,所以人类将神的治理延伸到整个世界。但是亚当与夏娃却没有信靠神也没有顺服神的托付。堕落紧随着创造给世界带来了死亡与悲剧。然而,神应许最终的胜利会从女人的后裔而来(创 3:15),蛇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会有激烈的争战。但是后者必将获胜。我们在剩下的《创世记》经文中看见女人的后裔与蛇的后裔的争战,也看到蛇的后裔很有能力:该隐杀害了亚伯、罪恶胜过了公义(只有挪亚和他的家庭被称为义),人们共同策划建造巴别塔为宣扬自己的名。但是神仍然掌权。祂审判该隐,祂借洪水毁灭了所有人(除了挪亚和他的家庭),祂也使造巴别塔的人们挫败。然后神与亚伯兰、以撒和雅各立约,许诺《创世记》3:15 应许的胜利会从他们的后裔而出。神会给他们后裔、土地和普世的祝福。《创世记》特别关注关于后裔的祝福。换一句话说,亚伯兰、以撒和雅各都没有拥有应许之地,也没有祝福他们那一代的世界。但《创世记》在记载神所赐雅各十二个孩子的记录后就结束了。
那么这种基于《创世记》的“先行神学”对于我们解读《出埃及记》起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作用呢?《创世记》是一个基础,因为《出埃及记》从以色列人大大繁殖而开始,我们立即意识到《创世记》中关于亚伯拉罕会有很多后裔的应许被实现了。不仅如此,回想《创世记》第三章,我们意识到法老是蛇的后裔之一,而以色列代表女人的后裔。法老企图杀死所有男婴表达了蛇的后裔的特性以及两个后裔之间的争战。《创世记》预告的故事还在继续。
当我们从《出埃及记》进入到摩西五经的其他部分时,我们看到将以色列人从埃及解放和给他们征服迦南的应许都是神与亚伯拉罕立约的成就。关于土地的应许现在也被成就了。不但如此,以色列现在从某种角度来说就像新世界的新亚当。就像亚当一样,他们凭信心与顺服在神所给的土地上生活。
如果我们没有带着从《创世记》来的信息去读《出埃及记》,我们就不会看到整个故事的重要性。我们会将经文脱离上下文,得出武断的结论。
先行神学的重要性在整本圣经正典中都很重要,我们在这里列出一些其他的例子:
在新约中也是如此:
我并不是说救赎的故事主线在所有书卷中都有同样的重要性。比如像《雅歌》《约伯记》《耶利米哀歌》《箴言》和《诗篇》这样的诗歌智慧书。圣经作者已经预设了《创世记》中关于创造和堕落的基本真理,以及以色列作为神的圣约子民的重要角色。有时候这些书卷表达和加强了以色列的这个角色,比如《诗篇》常常与以色列的故事相关。我们仍然需要记住圣经书卷的多样性,并认识到并不是每种题材都有同样的功能。
对于传道人来说,最重要的真理是他们必须将讲章与救赎历史中的故事背景联系起来。会众需要看见神的作为的蓝图,以及圣经的每个部分如何给这个蓝图带来贡献。这就需要我们……
观察整体——全本圣经的讲道
作为传道人,我们不能将自己仅仅限制于先行神学。我们也要考虑整本圣经,关于耶稣基督的事奉、受死和复活的正典见证。如果我们只讲先行神学,我们就不能按着正意分解真理的道,也不能将主的信息带给今日的百姓。
当我们传讲《创世记》第一章的时候,我们必须同时要宣告女人的后裔就是耶稣基督,并且创造的堕落会透过耶稣基督的工作而被翻转(罗 8:18-25)。我们的听众必须看见旧创造并不是全部,在耶稣基督里有新的创造。我们必须从《启示录》展示给他们看,结局比起初还要美好,神在新创造中的祝福将远远大于起初的创造。同样,当我们传讲《利未记》的时候,我们怎能不传讲从耶稣基督而来的对《利未记》的成就呢?我们必须宣告旧约的献祭已经被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受死而成全了。
更进一步的说,关于食物和洁净的条例必须基于整本圣经来理解,这样我们才能明白神不是要我们遵守食物或洁净的条例。这些条例指向更大的事:作为信徒我们应当活出圣洁的新生命(林前 5:6-8;彼前 1:15-16)。
正如新约所教导的,信徒今天并不在摩西律法之下(加 3:15-4:7;林后 3:7-18)。旧的约只在救赎历史中的一段时间内有效。如今在基督里旧约都已被完全,我们也不在神立定给以色列的旧约之下。所以,如果像今日的神治主义者那样,把神给以色列的律法当作是今日民族国家法律的典范是错误的。我们必须在讲道中注意到以色列作为神的子民和耶稣基督的教会之间的区别。以色列是神治的百姓,既是神的圣约子民又是政治实体。但在民族国家中,耶稣基督的教会并不是一个可以立法的政治实体。教会由来自各个民族、各个语言、各个部落和国家的人组成。看不见新旧约的区别会给会众带来浩劫。
如果我们不能理解新旧约的区别,我们会产生困难,比如说在传讲约书亚征服应许之地的时候。给耶稣基督的教会的应许并不是说我们会将来征服迦南,而是说在新约当中我们要知道应许之地是一个预表,在新约中会逐步达成最终的实现。《希伯来书》解释说《约书亚记》中所给的应许的安息并不是神子民最终的安息(来 3:7-4:13)。保罗解释说给亚伯拉罕的应许之地并不只是指迦南而是普遍化为整个世界(罗 4:13)。在《希伯来书》中我们发现作为信徒我们不是在等一个地上的城,而是一个天上的城(来 11:10,14-16,13:14),一座将要来的城。或者就像约翰在《启示录》21-22 中所说的,我们在等天上的耶路撒冷,一个新的圣城。换句话说,如果基于《约书亚记》的讲道不强调我们在基督里的继承和新创造,那我们就很悲哀地没有从解经的角度分享圣经的主线。我们这样做是在裁剪信息,我们的会众也没有看见整本圣经如何在基督里被成就,神的应许如何在耶稣基督里总是“是的”和“阿们”的(林后 1:20)。
如果我们在圣经神学的基础上传讲圣经,我们就会既从旧约也从新约传讲基督。我们必须避免过分简单的寓意化或强行连接两约。当然如果我们好好地做圣经神学的功课,并继承使徒们的解经方式,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使徒同样也相信旧约圣经指向基督、并在基督里被成就。他们也被耶稣基督亲自教导解经,正如主在去往以马忤斯的路上向门徒解开圣经(路 24)。有人说使徒的解经是被默示的,今天没法效仿[15]。这种看法并不正确,因为该观点假设使徒们从旧约中所看见的成就并不是经文本身所要说的。如果这是真的,两约之间的连接是武断的,使徒(和基督自己)的解经就不是我们解释旧约圣经的典范了。
然而,如果我们相信使徒是被默示的,使徒是被光照的有智慧的旧约圣经读者,那我们就会基于应许在耶稣基督里的成就去解读旧约圣经。旧约的情节和结构都指向基督,并在基督里完成[16]。当我们在旧约中读到神给亚伯拉罕的应许,就会知道如今在基督里已经实现了。旧约献祭的影子在基督里也可以找到,比如说:
如果我们不基于整本圣经传讲旧约,就很可能限制了我们自己只能讲一些旧约中的道德教导,或者也可能我们很少传讲旧约。作为基督徒,我们知道旧约中的很多内容并不直接对我们今日的文化说话。比如说,神没有应许解放我们脱离政治的桎梏,就像祂释放埃及的以色列人一样。今天的以色列很不安宁,但基督徒们并不认为他们将会因为住在以色列而得到喜乐,也不会认为崇拜必须包括去圣殿献祭。然而,如果我们不按着正典,在圣经神学的亮光下传讲旧约圣经,旧约圣经就很容易在基督徒的讲道中被忽略。这样我们不但失去了神话语中伟大的珍宝,而且也错过了认识圣经启示的深度和多面性。我们不像耶稣和祂的门徒那样读旧约圣经,就不会看到神的应许如何在基督里总是“是的”和“阿们”的。
按着正典教义读旧约并不意味着我们要脱离旧约的历史文化背景。所有解经者读旧约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旧约的背景下读经,理解原作者写下文字的意义。更进一步的说,正如我们前面所讨论的每本旧约书卷都要照着它的先行神学去读,这样圣经的情节主线就被抓住了。我们也要按着全本正典去读,这样才能从整个故事当中解读旧约圣经——应许已在耶稣基督里成就。
简而言之,我们应该从全面的角度——神作为作者——来学习圣经神学和传讲神的话语。我们要从前往后读圣经,也要从后往前读圣经。我们应该考虑故事的发展,也要考虑故事的结局。
作为传道人,我们要宣讲神全部的意图。如果没有从圣经神学出发,我们就没有完成我们的呼召。可能很多人会夸奖我们的道德说教和比喻,但是如果他们没有从我们这里更多了解圣经的故事主线,我们这样并不是忠心地在服事我们的会众。愿神帮助我们成为忠心的教师和牧师,这样我们就可以将“各人在基督里完完全全地引到神面前”(西 1:28)。
本文源自美南浸信会神学志 2006 年第 10 期,蒙准使用。Thomas Schreiner是Clifton浸信会的教导牧师,该教会位于肯塔基州的Louisville。他同时是美南浸信会神学院的新约教授,著作包括Romans (Baker, 1998),和Paul, Apostle of God’s Glory in Christ: A Pauline Theology (InterVarsity, 2001),以及很多其他著作。
译:SMH。原文刊载于九标志英文网站:The Problem with Much Preaching Today—And Biblical Theology as the Reme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