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列待办事项清单。它们让我做事有条理，也给我带来成就感。但它们也有局限性。所列的事项并不一定是我生活的真实写照。它们无法表明我的态度、动机或我内心的情形。待办事项清单是一个有用的工具，但却让我成了一个糟糕的主人。
教会的门训计划有点类似于待办事项清单。它们既提供给教会日程安排，又能带来极大的成就感。上完一系列成人主日学课程、完成门徒训练课程、参加每周的服事……虽然从表面上看已经完成了很多工作，但这也许不能说明里面发生了什么。
在我看来，移民教会倾向于以项目为中心的事工。为什么呢？原因很复杂。在东方文化中，面对所有摆在我们面前的工作，态度往往并不重要。换句话说：要努力工作，不要抱怨。东方文化还强调等级制度；从我们的学业到职业选择，再到财务目标，甚至是约会和求爱这样的个人决定，我们所接受的教导是，在一切事上按照领导指示我们的去做。衡量我们成功的标准往往是我们是否顺服了领导的意愿。
许多移民教会都凸显出移民文化的这一特点。牧师和教会领袖为教会成员制定计划，期望他们完成。这些项目都有很强的目的性。毕竟，敬虔的领袖渴望他们的成员在属灵上有所成长。但是，如果教会成员不了解这些计划背后的原因，那么这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人们很容易走走过场地完成他们的属灵任务清单，却没有发自内心地爱基督和祂的子民。
我们的教会已经有意识地脱离了项目型事工的方式。我们鼓励信徒养成健康的个人布道习惯，而不是在周六早上敦促他们传福音。我们鼓励信徒关心他人的属灵成长和需要，而不是让他们完成指定的门徒训练课程。我们希望他们养成和别人一起查经或阅读与自己生命状态相关的基督教书籍的好习惯。
这种改变一开始会比较困难，但却是值得的。几年后，我们教会的氛围从完成任务式的责任感转变为一种喜乐地担彼此的重担（加6:1-5）。看到成员们对彼此的门训关系有了更大的自主权，真的让人耳目一新。更多的成员有意向别人伸出援手。更多的成员进行有意义的交谈。教会彼此相爱的氛围越来越浓。
我们做了哪些改变？我们不仅仅是逐步减少了服事计划，还做了其他一些深思熟虑的选择。我举几个例子。
第一，讲道要包括教会共同生活的应用。
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发生在讲台上。我们的牧师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在讲道中不只加入更多的个人应用，还加入共同生活的应用，揭示出经文中主是如何盼望祂的教会彼此相爱和服事的。
第二，把共同敬拜当作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不是一种仪式或表演。
我们提醒会众我们是一个活的身体（林前12）。和其他任何的生命体一样，我们需要适当的休息、营养和锻炼，才会有成长和健康。这种成长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需要身体上的各个肢体协同工作，在基督里建立自己（弗2:11-22）。
为了强化这一点，我们对敬拜服事做了一些改变。首先，我们要求成员开始在共同敬拜中上台祷告。在我们教会的历史上，曾有一段时间只有教会领袖才能参与聚会中公开服事的部分。我们认为，这传达出了一种不健康的唯专家论和体制主义。因此，我们开始要求成员们做赞美、感恩和认罪的祷告。我们还邀请成员公开宣读圣经。
其次，我们要求音乐事工部强调会众一同唱诗。对一个亚洲教会来说，这是很困难的，因为许多成员都会演奏乐器，都能参与音乐事工的服事。但为了教导会众一同唱诗的重要性，这种改变是必要的。当会众开始拥有唱诗的喜乐时，我们才开始感觉到教会像是一个信徒的聚会和家庭。
第三，我们结束聚会时会朗读含“彼此”的经文段落，并鼓励圣徒们在离开付诸实践。我们不希望成员们是参加敬拜后就离开的“过客式”成员。我们希望我们的成员彼此劝诫、鼓励、帮助和代祷，所以在聚会结束时我们向大家强调这些。
简言之，在主日聚会中提升会众的参与度改变了我们的教会。他们认识到，自己对地方教会的贡献不仅仅是被动的参与，而是主动地造就圣徒。
第三，我们改变了成员大会。
最初，我们有一个主要是事务性会议的年度会议（例如工作人员的推选、提出预算，以及事工报告）。这些年来，我们已经从年度会议变成了季度会议，又从季度会议变成了两月一次的会议。
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改变了这些会议的性质。我们讨论预算细节和报告信息的时间少了，而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为成员祷告和讨论如何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我们减少了事务性的讨论，并把它们放到会议最后。我们分享鼓舞人心的见证，一起读圣经，一起唱赞美诗。
作为一个目前有59名成员和28名儿童的小型教会，我们还简单概括了成员应当如何关心彼此。我们鼓励成员主动联系那些不经常来教会的人，帮助有需要的成员，并联系潜在的成员和新成员。当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成员关怀上，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成员开始彼此关心。
每一间教会的境况各有不同；教会领袖必须决定在目前情况下什么才是最好的。但在每种情况下，我们的关注点都必须是一样的：鼓励身体主动追求属灵生命的成长。我们不应该只在教会安排很多要做的事；相反，我们应该追求身体的健康和生命力。
要有耐心。改变是需要时间的。一顿健康饮食，好好休息一晚，去健身房上一节课，这些对我们的改变也许微乎其微。但是将健康的习惯坚持到底会改变一切。我们的教会找到了一些健康快乐的规则变化。它提高了我们共同生活的质量，我们的目标是让它继续。我们感谢神把我们带到这一步，并且相信祂会带领我们前进。
译：Jessica Li；校：JFX。原文刊载于九标志英文网站：Moving from Programs to a Culture of Discipleship in an Immigrant Chur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