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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布真生活于 19 世纪的启蒙运动时期,彼时教会传统受到诸多挑战。司布真一抵达伦敦就撞在了风口浪尖上,因为他在讲道中拒绝使用传统的辩术和修辞,而是选择用普罗大众的语言传讲包含丰富福音信息的讲道。当他所在的地方人满为患时,司布真将崇拜搬到了世俗场所,像是萨里花园皇家音乐厅,在那里非宗教人士也愿意参加崇拜。哪怕是在与他同期的浸信会人士当中,司布真的做法也显得与众不同,比如他选立长老来一同服事。
然而,在所有这些实践中,司布真并不是受到一种逆向思维或自傲的启蒙所引导。相反,他忠心地致力于圣经的教导。这种忠心意味着在圣经并未清楚启示的地方,司布真有自由运用智慧以及所有可行的方式,将福音带给失丧的人。但这也同样意味着,在圣经明确启示的地方,无论当时的启蒙文化如何发展,司布真都不敢僭越圣经的教导。在他的讲道“教会的元首”中,司布真宣告:
当我们在教会聚会时,我们不能为主的国度制定律法,我们甚至不敢作出这种尝试。那些为了执行主的命令而制定的必要规章,如聚集敬拜和宣扬福音,是值得称赞的,因为这些都是为顺服主的最高律法而有的必要措施;但即使是这些细小的细节,若明显违背了耶稣基督的精神和心意,也是不可容忍的……在那个日子,教会中已停止制定律法,诅咒已被宣告在那些将神的话删去或加添的人身上。只有基督是教会的立法者——除祂以外没有别人……已经将祂的法典留给我们,足以在每个困境中引领我们前行。
司布真许多备受争议的事奉是要推翻同时期教会在圣经之外建立的去福音化的传统。唯有基督是教会的头,祂藉着圣灵和神的话语来管理教会。
在我们这个时代,持续进行中的有关相对主义的对话将司布真重新带回了一种新的冲突。尽管我们的争论看上去或许很新,但女性在教会中的角色却是 19 世纪的基督徒们努力应对的问题。很多新晋宗派和学派,诸如教友会或救世军,借着允许女性在聚会中讲道来吸引人。先不说司布真在其他方面的新思想有哪些,在女性讲道上他的观点是什么?除讲道以外,司布真对于女性在教会中的角色又持什么观点呢?
司布真相信,在教会的聚会中,宣讲神的话语的责任仅限于男性,长老和执事的职分也是如此。然而,他主要强调的是,呼吁女性在其他地方参与对她们来说可行的服事。
就教会聚会而言,司布真相信,依照圣经,女人不能讲道。在《马太福音》8:14-15节的讲道中,“先医治,然后服事,”司布真称赞了彼得岳母的榜样:
但要注意到这个妇人的做法是非常合宜的。彼得的岳母并没有一下床就到大街上去向聚集的人群讲道。女人沉静学道是最合宜的。我认同保罗说的,女人要在聚会中保持安静。然而,成为敬虔的女性还需要更多功夫。我们读到,彼得的岳母起身服事基督。有些人面对可以去做的事无所作为,而浪费精力哀叹自己没有被呼召要去参与的别人的工作。那些做好自己本分的人是有福的。做好一个家庭主妇、护士或是家仆,好过一个软弱无力的讲道人或是一个无礼的演讲者。
接着,他又说:
当我们幻想着只有讲道人才能服事主时,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耶稣为形形色色的跟随者做了各种各样的服事。保罗也提到过给过他诸多帮助的妇女;确实,既然没有一位天使是无所事事的,基督徒也不该懒惰。我们得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服事主和祂的子民;我们都不可忘记自己的呼召。
在这段经文以及其他的经文中,司布真并没有回避谈及这个话题。他教导说,保罗的指示(诸如在提前 2:12和林前 14:34)表明女性不应在教会聚会中讲道。鉴于这一限制,司布真无法想象女性担任长老,认为这样的做法违背了保罗的命令。
同时,这段经文传达了司布真在教会中女性角色这个问题上的想法。司布真相信,在一间正常运转的教会中,每位成员都积极地以自己的方式服事,没有人闲懒不做事。即使在澄清彼得岳母并没有讲道的同时,司布真也继续强调她服事基督的种种方式,并把她当作榜样。
这里的重点是要强调女性在教会工作中的角色,而司布真有时的确会呼吁她们去“传道”。在所有那些例子中,司布真指的并不是在教会聚集时的讲道,而是她们在各自不同的处境中分享福音。例如,司布真在《使徒行传》8:4-5 节的讲道“齐心传道”中指出,基督徒男女四散在各地,“往各处去传道”,而且他呼吁姊妹们要效法她们的榜样,在神安排她们的所有处境中都要这样行。他谈论的是传福音,而不是讲道。这一应用最终是在“传福音工作的普遍性”这篇讲道的第一点内容中得出的。
同样,司布真的另一篇讲道,《罗马书》10:14-15,“救恩的运作方式”中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在此,他指出:
今晚我盼望可以挑旺这里的每一个人,女性也好、别的人也好,都成为一名布道者;倒不是说我喜欢女性讲道,而是我希望她们以我所解释的道理去讲;也就是说,对别人去传讲十字架的奇妙故事。如果可以,对某个人讲。如果不行,就写给他。要是写不了,就发给他一篇讲章,或者给他一张福音单张。只是要不断地带人认识基督。
再次说明,司布真呼召他会众中的女性去传道,是要“使人知道十字架的奇妙故事”这一传福音的任务,或者称为“传道”,并不仅限于男人。和一个限制女性活动的团体不同的是,司布真盼望在他教会中的女性全力地投身于教会的宣教中去。
在他所有的事奉中,司布真强调很多女性的服事是一种鼓励她们按着神给的恩赐忠心服事的方式。无论大小,司布真教导教会中的女性,她们都在神国的工作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以下是司布真推荐给他的会众和其他教会的五个忠心的女性榜样。
爱丽莎·司布真:一位忠心的母亲
爱丽莎是十七个孩子的妈妈,其中有八个孩子活了下来。她孜孜不倦地投身于养育和照顾自己的家庭。她的长子查尔斯在他一生的生活和事奉中,多次对他忠心的母亲表达了极为感人的敬意。他曾写道: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到底我该把多么庄重的文字献给我的母亲……在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周日的晚上有一种惯例,她会和我们一起待在家里,环坐在桌旁,一节一节地将圣经读出来,解释给我们听……当然,我还没有能力评定这一选择的价值,这是主给我的祝福,让我成为一个为我祷告并且和我一起祷告的人的儿子。我怎能忘记她在警告我逃离那将要来的愤怒时,那泪眼朦胧的样子?……我怎能忘记她跪下,抱着我的脖子祷告,“哦,使我的儿子活在祢的面光之中!”
爱丽莎的第二个儿子,约翰·阿切尔作为和司布真在大都会礼拜堂同工的牧师曾说过,“因着神的恩典,我们所有的孩子都是从她开始享受丰盛的生命。”也许爱丽莎作为一位基督徒母亲的忠心最能体现在她那八个幸存的孩子都信靠了基督,并且都称赞他们的母亲是领他们归主的忠心榜样。司布真的父亲约翰也证实了爱丽莎在孩子面前忠心的见证,回想起当他听到“她一个一个按名字为他们祷告”时是多么震撼。
玛丽·金:一位敬虔的导师
在司布真离开他父母家以后,去了剑桥的纽马克特学院学习。在那期间,他受到学校里一位名叫玛丽·金的谦卑又敬虔的厨师的影响。司布真见到玛丽的时候只有 15 岁,而她在接下来两年的时间里,对他的灵命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司布真这样描述她:
她是一位很善良的老人,确实喜欢非常甜的东西,还有纯正扎实的加尔文教义……很多次我们一起学习恩典之约,聊到圣徒个人蒙拣选、他们与基督的联合、最终坚忍到底,以及敬虔的含义;而我确实相信,从她身上我学到的东西比我们现在的六个神学博士那里学到的都要多。
玛丽看到了年轻的司布真身上的潜力,并且一点也不觉得致力于门训这位宝贵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妥。司布真刚刚信主,在他见到玛丽之前才受洗,他需要有人在信仰上带领他成长。玛丽·金最不太可能成为一位带领者,但她在那些关键的日子里却带给司布真的属灵成长莫大的影响。几年之后,当玛丽渐渐老去,身体衰弱,司布真热切地在经济上供应她余生的生活,以感激她对自己灵命成长过程的付出。
苏珊娜·司布真:服事的同工
苏珊娜,或者像司布真叫她“苏茜”,是一位卓越的女性。不仅因为她是一位极其忠心的妻子和母亲,她还同丈夫一起参与服事的工作。苏茜大部分时间体弱多病,只能呆在家里。然而,苏茜并不畏惧身体的疾病带给她的诸多不便。
当她审视那个时期传福音的图景时,苏茜发现了在英格兰许多穷困的牧师对神学内涵丰富、扎实的书籍的需要,就像她的丈夫所写的那些书。这种热情带领她创建了“司布真夫人图书基金”,为全国有需要的传道人提供免费书籍。她一生中分发了数十万的书籍,填满了穷困牧师们的书架。
苏茜也被亲切地视为牧师学院的“师母”。她得到这个称号有一部分是因为在学院创立早期,她的参与非常多。苏茜和司布真一起实行了最严格的家庭经济计划,好使他们可以毫无顾虑地奉献给初建和发展中的学校。苏茜也努力使得司布真家庭成为接待学院学生的中心,学生们经常来到他们家里,享受和他们一家的团契。
即使在她的丈夫去世之后,苏茜仍然积极参与在事奉中。不只是她的图书基金继续在运作,苏茜在她晚年的时候也致力于植堂的工作。在经过海边小镇Brexill-on-Sea的时候,苏茜想找一个可以去敬拜的浸信会。当她发现在这个区域并没有这样的教会时,就着手自行建立教会。在她帮助之下建立的比拉浸信会(Beulah Baptist Church)在Brexill-on-Sea至今仍然是福音的见证。
安·希利亚德:基督徒慈善家
在 19 世纪 60 年代中期,司布真开始带领教会祷告,求神带领他们开始一些新的事工,为要彰显神的荣耀,也为着伦敦有需要之人的益处。藉着一位圣公会神职人员的遗孀在慈善事业上的意向成就了他们的祷告。安·希利亚德是一位敬虔的妇人,她从一个去世的亲人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迫切想要把钱花在慈善事业上。她谨慎地研究和等待合适的机会,要将她的钱财用在神国的事工上。
她读了司布真出版的杂志《剑与铲》上的一篇文章之后看到了机会。她便立刻写了一封信,想要面见这位著名的传道人。会面时,她提出捐献 20,000 英镑(相当于今天的 250 万英镑)创建后来的斯托克韦尔孤儿院,并于 1869 年建成。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安和查尔斯共同为上百个孤儿提供了看护。这一事工今天仍然在进行,简单地被叫做“司布真之家(Spurgeons)”,为成千上万的弱势儿童提供支持和看护。
司布真喜欢讲起斯托克韦尔孤儿院幸运的开始。他也喜欢将安作为基督徒服事的一个榜样。在孤儿院的启动仪式上,司布真提到安时说:
在希利亚德夫人极为慷慨的捐献首度刊登在报纸上时,人们说这是一位公爵夫人给的,但我说不是,是一位公主给的——皇族血统中的一位——一位万王之王的女儿。她以最低调的姿态奉献,希望自己的名字不要被公开,而我和我的朋友们把她曝光出来其实违背了她的本意。她是一位朴实、诚恳的基督徒,将自己巨额的财产奉献给神,不求获得任何人的称赞。她所求的只是要对这项伟大的事工有益。我希望在孤儿院不止看到 200 个,而是 2000 个孩子,我也要求所有听到的人可以调整自己所谓的基督徒规矩,并且为希利亚德夫人喝彩!
安于 1880 年去世,身边聚集了许多她曾救过的孩子。她临终时还说:“我的孩子们!我的孩子们!”
巴特雷特夫人:一位女性教师和教会的仆人
司布真相信,在教会中女性教导女性完全没问题。因此,他力图建立和装备那些表现出教导他人真理能力的姊妹。
拉维尼亚·巴特雷特就是其中的一位。在 1859 年,她受邀暂时担任一个主日学的老师。在第一堂课上,只有三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仅仅六年以后,她每周固定要教 1,000 多名女学生。这堂课开始以福音性的圣经学习为主,而且女信徒们会定期邀请教会以外未信的朋友来上课。不仅仅有礼拜堂的成员们在课堂上参与服事,而且大量的妇女也因着巴特雷特夫人的服事而归信,其中包括伦敦许多的妓女——其中有一位甚至后来成了一名宣教士。
对司布真来说,他尽其所能地推动巴特雷特夫人的工作。他总喜欢说,“我最好的执事是一位姊妹。”巴特雷特 1875 年去世,享年 69 岁,此后,司布真这样评价她教导的课程:
她坚定地倚赖那位救主,带领你们很多人将信心建立在祂之上。你们看到了她的信心,看到了她的信心带给她的喜乐,带给她的平静安息和力量;也许你们甚至未曾察觉,正是她的榜样将你们带到了基督面前。从她的认信,到她坚持的原则,从里到外完全是一位信徒的样子。她完全属于主耶稣……她是一位忠心良善的工人。没有人能够知道,直到末日的书卷打开,才能清楚她所成就的有多少……我相信,在座的任何一位母亲都没有像她了解班上的学生一样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的心胸宽广,她的努力不知疲倦。
司布真最诚挚的心愿是推动忠心和敬虔的女性在教会生活中的服事。尽管他深信,讲台不对女人开放,但世界的舞台却未曾关闭。他无疑会全心支持早期福音派女性汉娜·莫尔的话:“行动是美德的生命,世界是行动的舞台。”
译:侯淑婧;校:CCL。原文刊载于九标志英文网站:Charles Spurgeon, Women’s Ministry, and Female Preach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