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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派历史中的反思

原文标题与链接:What Lessons Can We Learn from the History of Liberalism?

翻译:韩冰

 

 

今天的福音派正处在通往新自由派的道路上。在福音派里普遍存在着一种危机感。我们感觉到教会出了一些问题,尤其是教会似乎与我们想要用福音得到的人群并无关系。基督教似乎在社会中失去了所有名誉。这些问题与旧的自由派中衍生出的问题如出一辙。

自由派是一种福音派的异端。而福音派往往忽视了这一点。我们虽正确地认为自由派对福音和教会具有破坏性,但是我们却错误地把自由派所造成的后果当成了它的起初目的。我们因此在错误的地方寻找自由派,比如在福音派之外的阵营中寻找。但当它反而出现在教会这大本营内部时,我们就不知所措了。我们不知所措,因为我们误解了自由派的特性。我们认定自由派信徒是那些拒绝圣经、教会和耶稣的人。然而,这些人并不是自由派信徒。自由派信徒总是将他们最强烈的追求放在尊崇圣经、教会和耶稣上。而自由派正是源于教会内部的。

自由派信徒面临的问题:教会缺乏公信力

旧的自由派起初是对攻击基督教信仰所作出的回应。在十八、十九世纪,欧洲的一些学者把圣经放在科学的——或者说是自然主义的——历史批判法之下。历史科学得出结论,认为圣经的许多部分并不像基督徒所宣称的那样。圣经的许多部分的成书时间比基督徒所宣称的要晚,并且充满了散乱的神话和不现实的描述。学术研究因此败坏了基督教的名声。为回应关于教会缺失公信力的问题,弗里德里克•施莱尔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发起了自由派运动,并认为教会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施莱尔马赫认为教会对教义和律法的痴迷与教会最初的属性无关。毕竟教会真正的属性存在于有限的被造物与无限的上帝之间关系的经历,教会可以经受住对传统教义和道德的批评,基督教本身并不会因此丧失一丝一毫的真理。

对基督教可信度的另一个毁灭性打击出现在1859年,出自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关于所有生物进化的论点,这一论点在知识分子中得到了广泛的接纳。达尔文对物种的起源提出了一种自然主义的假说,而这一假说与圣经中声称上帝创造万物的观点相左。如果达尔文是对的,那么圣经就是错的。基督教信仰就被科学证明是不可信的。

对于许多正统的基督徒来说,这些观点的发展带来了个人的信仰危机。如果他们想保持他们对圣经的信心,他们就不得不拒绝科学在历史和生物学中的发现。如果他们想接受科学,他们将不得不拒绝圣经。

但是对于许多基督徒领袖来说,宣教方面的危机比个人信仰上的危机更加强烈。受过教育的人不仅仅认为基督信仰是不可信的,他们还把它视为声名狼籍的和荒唐的。基于进化论的思想,知识分子越来越认定基督教如其他宗教一样,属于人类进化初期的产物。而现在人类进化已经达到顶峰,人类将坚信文明与科学,并且破除宗教迷信。

因此,大概在1900年,教会面临着自2世纪以来最具威胁的知识危机。而自由派兴起是为了应对这场危机。自由派的核心目标是为了拯救圣经和教会免于自然科学主义的攻击。它清除了信仰中哲学和迷信的杂质——好心的神学家百年来所强加在信仰中的。是时候改革教会回归基督了。自由派将在现代社会中恢复基督、圣经和教会的知识智慧以及道德信用。

自由派信徒的解决之道:一种新的圣经默示观

自由派信徒的解决之道是发展出一条在自然科学与正统信仰之间的折衷路线,这个方法既肯定了新科学又肯定了圣经真理。这个解决方法的关键点是一个新的圣经默示观。

虽然福音派经常在这个方面歪曲自由派,但是自由派确实不否认圣经的默示。我们指责他们“拒绝圣经”,是因为自由派拒绝或者重新定义了正统信仰中的一些基本信仰;或者逻辑一致性似乎要求自由派拒绝整本圣经;再或者我们想强调自由派所造成的严重危机。但是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是以圣经为默示以及权威的前提下进行的。

事实上,自由派明白基督信仰是真实的。他们打心眼里知道。他们在福音派的教会里得到喂养。他们经历转变并付出一生侍奉耶稣。他们接受圣经作为他们的信仰标准和行为准则。他们的归信,他们的祷告,以及他们的圣经阅读塑造了他们的生命,这一切界定了他们的生活的目的,并且赐予了他们生命的意义。他们不可能抛弃那启示与塑造他们生命的信仰和圣经。

然而,按照传统的解释,圣经被新科学贬得一文不值。圣经宣称上帝通过一种直接迅速的方式创造了人类,并且用同样的方式创造了大量的植物和动物。但达尔文主义据说证明了上帝并非直接创造了物种。圣经还宣称以色列人出埃及后,上帝在西奈山颁布献祭和敬拜的律法。但是按照历史批判的说法证明了那些律法是以色列人出埃及几百年后才发展起来的。

大多数福音派信徒拒绝达尔文主义和历史批判法的断言,并且继续坚持传统圣经的默示和教义。然而另外一些人,他们接受了新的科学并且拒绝相信圣经:也就是他们放弃了基督信仰。自由派提供了第三种方式,他们承认科学但也不拒绝圣经。但是他们必须自圆其说。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们发展出了圣经默示的一种新的理论。

自由派信徒提出,圣经的默示是认信其宗教启示层面的真实性,但不保证其在历史信息的真实性。如果圣经的历史性陈述被证明是不可能的话,那么圣经的真实度会大打折扣。但这也不意味着它们不是被神默示出来的。他们含有宗教或者属灵意义,而这不依赖于历史的真实性。这一历史形态只是传递宗教信仰的载体。而教义中的核心意义并不需要与历史载体相混淆。信仰真理的核心启示是深藏在历史之下的。因为圣经只默示其宗教意义,所以一段经文里面可能含有正确的宗教真理,却同时记载有错误的历史事实。自由派学者认为科学并没有伪释圣经,他们只是纠正了默示中的错误观点。

他们认为仅仅是跟随理性科学的指引,这样的自信使得大多数自由派信徒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方法陷入了极大的文化妥协。卡尔•巴特(Karl Barth)在二十世纪初期著的批评文章帮助很多人认识到了这一事实,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正统的道路上来了。只要他们还坚持认定达尔文主义和历史批判法,自由派信徒对圣经默示的观点就仅仅提供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有道理的方法,而这方法是为了让圣经和耶稣基督在现代世界中还保有余地。随着现代科学的进步,古旧正统的信仰不再可靠。

旧的自由派试图让那些接受自然主义世界观的人认为基督教信仰是可信的,从而想拯救基督教,而这意味着他们主要基于自然主义重新定义基督教信仰。自由派确信他们可以在这些基础上仍保守真理——超自然真理。但是他们错了。他们企图拯救他们的信仰,但是把基督教变得适应这个世界,就恰恰是用属世的宗教替代了它。

我们今天仍面临相同困境

当今的福音派信徒会发现他们自己也仍处在同样的境况中。许多福音派学者发现旧自由派关于历史批判的观点十分让人信服,尽管他们普遍视而不见自由派的结论。其他人则提出了新的方法,可以既接受进化论又不拒绝圣经。最严重的是,今日许多福音派信徒觉得古老正统的信仰不再吸引人。教会的信息对于那些受过教育的、聪明的或者有教养的人士来说是虚假的。信仰在现代的文化中被视为虚伪的。

那些希望去除基督教中不可靠信息的福音派信徒,是在追随旧自由派的步伐。如果自由派的历史证明了些什么的话,那它正是证明了福音必须按它原本的方式被接受,无论接受者有没有教养、受教育或者成功。

如果福音派信徒无法忍受来自不信者的鄙视和辱骂,那么我们就会企图建立一个折衷的基督教,然后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教会和它的信息从文化危机中拯救出来。然而,新自由派的观点并不比旧的好——它的基本目标和它的批判原则会吞噬信仰的内容,直到启示信息所剩无几。它的信徒无法明白它的信息,或者使信徒共同体的生活失去见证,更无法认信这一信仰。一两代之后,它会导致无数人迷失方向,并对教会以及福音的拓展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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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regory A. Wills
2016-02-29
教义
二十六期